21.11.10更新:首先感谢各位的阅读。由于本人精力有限,很久之前就停止查看回复了,以下内容也不再更改。鉴于本文引发争议较多,特此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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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一部到第二部,一直有大量的声音在说这部电影“逻辑爆炸”。其实并没有那么多问题。
人类为什么不住在瀑布边?水边适合居住的地方也不多吧,显然人类也不全是荒野生存大师。
一枪就能打死怪物,所以怪物很弱很快会被消灭?前提是要先有男主无意间发明和发现的音频,音频让怪物把头部的外壳张开,并且行动变慢,才能被打死。没有音频之前谁也不可能打死怪物,因为有外壳、听力和速度,怪物可以躲开或者硬刚。(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人不知道怪物被打死都是要小女孩先开音频的,音频对于怪物大概等于氪石对于超人,难道这都不懂吗。)
还有说怪物只靠听声音不可能杀完大部分人类的。这确实有道理。但是也不是不可能,怪物速度很快,可能人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没了。军队的作用参考丧尸电影。
至于怪物不能游泳怎么扩散到各地的问题,开头男主在超市里看的新闻应该是世界各地都有流星砸下来(评论区提醒)。类似主角登上的沿海小岛,可能是怪物也通过某些方式登岛了,就像结尾的登岛那样。
还有墨菲穿鞋的问题。确实,统一不穿鞋的话,电影观感会更好。但是这也不是太大的问题,可以理解成主角一家比较小心。
还有热评说,怪物刚来时众人躲在一个餐厅里,而男主爸爸不让老头出声祈祷,但这时大家还不知道怪物是声控的,男主爸爸怎么知道不能出声?....虽然大家还不了解怪物,但是按照地球的正常动物推断,怪物应该也能听见声音。按照人的本能还是不要发出声音比较好。
这部电影在剧情和节奏方面把控还不够,很多方面没有深挖,故事偏简单。而且有一些问题本来可以用一两句话解释一下的,但还是没有解释。所以有一些观众就把注意力放在设定和逻辑问题上了,并且把一些本来没有问题的情节当成漏洞了。但是其实这部电影的逻辑硬伤并没有那么多,也不至于是烂片。
电影很大一部分的重心在于氛围营造和描绘家庭的温情上。我觉得大概3.5星,这让我在三星和四星之间很纠结,最后还是给了4星。
恐怖/惊悚片发展到今天,大致可分成两个派别,一为体验派,一为社会派。
近年来尤其以社会派居多,如《遗传厄运》《小丑回魂》《逃出绝命镇》《女巫》《灯塔》……这类电影不单以“吓人”为目的,而是借一个惊悚的外壳,包裹严肃的内核。它们的野心在于探讨某个社会议题,而类型只是手段而已。像《遗传厄运》,表面看是一部驱魔片,讲一个家庭遭到恶灵的入侵,但实际上它要探讨的是亲密关系破裂后导致的“亲密伤害”,将如何从内部瓦解一个家庭。
至于体验派的恐怖/惊悚片,近年来已日渐式微。因为制造惊吓的手段太过陈旧,已使观众产生严重的审“恐”疲劳。
近些年,在我看过的恐怖/惊悚片里,只有唯二两部在视听体验上做出了突破性的创新。
一部是2015年的《它在身后》,这部电影创新于“视觉”,它以360度环形调度的拍摄方式,营造出危机四伏的紧张感;另一部,准确说是一个系列,就是今天我们要着重探讨的《寂静之地》系列,它的创新瞄准“听觉”,自第一部开始,它就建立了一种以“声音”为主导的惊悚体验,到了第二部,这一创意得以发扬光大。
我们总说电影是视听艺术,但实际上,声音往往被我们忽略。因为画面太抢眼了,也太强势了,使得声音只得退居其后,沦为背景或点缀物。
而《寂静之地》系列把“声音”抬到了最高优先级,这是它最大的亮点,但同时也使得这一亮点过于隐性。所以我觉得非常有必要把它拿到台面上好好说一说。
看过第一部的人,一定记忆犹新。《寂静之地》的核心创意是一个高概念,即“不许出声”。
它讲述的是地球遭到不明怪兽的入侵,这种怪兽没有眼睛,却对声音极其敏感。所以片中的一家人要想活命,就得时刻保持安静。全片就是围绕这个高概念展开剧情的。
为什么说这个高概念非常奏效?
我们都知道希区柯克提出过一个“炸弹理论”,大致意思是说,桌子下埋了一颗炸弹,一种做法是事先不告诉观众,等炸弹突然爆炸,吓观众一跳;另一种做法是早早就告诉观众,而炸弹迟迟不引爆,让观众始终提心吊胆。两者相比,显然后者营造的恐怖感更为持久。
借助这一理论,你就明白,《寂静之地》实际是把“炸弹时间”拖到了无限长。因为怪兽(即炸弹)无处不在,而发出声音的可能(即引爆炸弹的方式)又俯拾皆是(如物品落地、玻璃破碎、喊叫声等等),所以观影过程中,你会始终揪着心,一刻也不敢放松。
通过这种方法,影片营造出了一种奇妙的观感,即:越安静,越恐怖,于无声处听惊雷。这也极大区别于以往那些“过度剥削音效”的惊悚片。
到了《寂静之地2》,这种“无声胜有声”的风格得以延续。
且在此之上,新作进一步扩展了整个IP的世界观。具体说,第一部本质上是一部小格局的“鬼屋”电影,讲的是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里,一家人与怪兽周旋。到了第二部,影片开启了并行的两条叙事线,一条是母亲伊芙琳带着马库斯和婴儿躲进密封仓里避险;另一条线是女儿瑞根外出寻找其他幸存者。
很显然,导演在故意打破鬼屋模式。于是在第一条线中,他将空间进一步压缩,使得主角们只能栖身于狭小的密封舱中,那里不仅外有怪兽,内部氧气也在迅速下降,构成对生命的双重威胁;而在第二条线中,导演则将空间拉到极大,以一种类公路片的模式,展开了瑞根与大叔艾莫特的冒险之旅。且在这条线中,同样存在着怪兽之外的威胁,即在末世刺激下发狂的人类,他们的危险性甚至不亚于怪兽。
正是在这样“一内一外、一小一大”的双线结构支撑下,《寂静之地2》完成了叙事时空与格局的升级。
除此之外,《寂静之地2》在声音设计上也有新亮点。最突出的一点是,这次影片大量使用了人物主观视角与客观视角之间的视点切换。
当然这不是什么新鲜方式,关键在于怎么运用。片中的女儿瑞根是一个聋哑人,这种切换方式用在她身上就有不凡的效果。
比如影片的开场大戏,时间回到怪兽降临的那天,相当于整个系列的一个小前传。街道上,父亲的车因遭到怪兽袭击而报废,见此情景,不明所以的瑞根从母亲的车冲了出去,这时镜头带我们进入瑞根的主观世界,环境音瞬间消失,四周变得无比宁静,母亲的呼喊也成了空喊,正当瑞根即将跑到父亲车前时,视角重新拉回到客观世界,伴随着巨大的响声,怪兽咆哮着从拐角处冲出,从瑞根眼前飞奔而过。这一连串调度之所以精彩,正是因为进入瑞根主观视角后,声音信息被完全遮蔽,再到突然切回客观视角,声音信息被瞬间释放,如此一张一弛,才形成了震撼的视听效果。
在随后的影片中,类似调度还会反复出现。特别是瑞根独自外出后,每当进入瑞根的主观世界,环境音消失时,观众都会格外紧张。因为那一刻,你会真切地感受到一个聋哑人的艰难,这种艰难不仅在于她失去了“耳朵”这一捕捉信息更灵敏、范围也更广的器官,从而对环境缺乏掌握;更致命的影响在于,由于听力缺失,她甚至连自己是否发出响声引来了怪兽都不知道。而导演正是反复利用这一点做戏,挑动观众紧张的神经。比如让梅根位于前景,后景虚焦处怪兽突然现身,而瑞根对此毫不知情;再比如瑞根翻身进入广播室的那场戏,只见她的手脚与易碎的玻璃杯、倒放的喷雾剂等等物件擦身而过,一旦犯错,随时致命……
从这个角度讲,《寂静之地2》是最典型的那种体验型惊悚片。
导演的全部精力几乎都用在如何构建出步步惊心的紧张氛围上,好让观众身临其境,感受恐惧。甚至可以说,它实际追求的是《1917》那样的观影体验,只不过《1917》是通过长镜头来勾连紧张感,而《寂静之地2》是通过“不许出声”这一贯穿全片的高概念。
当然,说回剧情,这部电影确实存在瑕疵。
如果放在第一部的话,我觉得也不算问题,因为第一部本身就是一个小格局的鬼屋片,它只需提供设定,然后围绕设定去做局,把困局做足,把视听体验做到位,就ok了。
但到了第二部,可以看出,导演的野心还是很大的,他并不满足于此,而是要给观众呈现一个末日世界的景象。那么这时候,当影片走出鬼屋,试图构建一个更完整的世界时,把一个更宏大的世界观呈现出来,把人物成长、故事发展的脉络解释清楚,就显得更为重要。这部电影在这方面确实做得不够。
我们能看出的是,片中的儿子、女儿各自经历了一番冒险后,分别继承了父亲的部分精神,他们很可能会成为这个系列的新主角,我也期待导演会在下一部中把更完整的世界观构建出来,真正把这个系列带上新阶段。
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寂静之地》系列的。因为在我看来,对电影而言,视听体验是比故事更本质的要素。所有还愿意在视听层面做出新探索的导演、作品,在我这里,都会高看一眼。
更不用说,因为这部电影的特殊设定,所有观众在观看时屏气凝神,不发一言,这样的观影体验简直不要太好。
借用豆瓣上一位友邻的话说就是:请在国内每家影院每个影厅养一只这样的怪兽。
恐惧,是人类最真实的情感,面对未知的恐惧,面对暴力的恐惧,面对死亡的恐惧。在《哈利波特》中,老师在一面镜子前告诉孩子们,只有克服了你最害怕的东西,你才能长大,直面恐惧,是蜕变的第一课。
《寂静之地》第一部我是在电影院看的,面对它的设定,在刚开始看的时候始终有个疑问,如果不能发声,那么这部电影该如何完成呢?难道是个默片吗?那些通过声效来达到惊悚的效果该如何处理呢?这也是这部电影最有魅力的地方,那就是一个脑洞大开的设定:未知物种攻占地球,它们没有眼睛,只能通过声音辨别敌人,当人们发出尖叫声时,它们就攻击人类,将其撕碎吞噬。
声音几乎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唯一手段之一。当我们出生的时候,第一声啼哭预示着生命的开始;当我们高兴的时候,用放声大笑来表达我们的幸福之情;当我们疼痛的时候,用放声大哭来表达我们肉体或是精神上的痛苦;当我们需要求救的时候,我们也要喊“救命”。可是,因为这些表达人类情绪情感和需求的声音都不能发出,本是用来求救的信号反而成了致命的原由,所以我们就失去了表达的功能,就像断了手和脚一样无法前行。
编剧和导演在想出这个设定的同时,还要赋予主角们另外的生存技巧。比如在第一部中,父亲铺了沙子的路来消音,全家只能用手语沟通,脱掉鞋子赤脚走路,还有照明系统也可以沟通。女儿这个角色正好也是一个听力障碍患者,所以用手语交流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但是小儿子的出生给了他们前所未有的挑战,因为孩子饿了就会哭,尿了也会哭,小孩子是无法控制的。看电影的过程,就像一个大型野外生存挑战游戏,你随时随地都在担心主角们会因为发出声音而丧命。保持安静,是他们活下去的唯一办法。
《寂静之地2》在原来设定的基础上,又做了进一步的处理,现在,已经是外来物种侵袭地球的第474天,过去了一年,幸存下来的人所剩无几。女主一家在第一部中就死了父亲和一个孩子,现在女主妈妈要带着女儿、儿子还有一个小婴儿突出重围,原来的家已经不能再呆下去了。他们赤脚走在路上,一开始我不理解为什么要赤脚,那么疼还跑不快要流血,后来才恍然大悟,是为了不让鞋子发出声音,还记得第一部中女主角的脚被钉子刺穿的那一幕,那种疼痛感似乎还留在我自己的体内。
女主一家大包小包地上路了,还做了一个可以供小婴儿藏匿的小箱子,这个箱子需要氧气的供给来维持小婴儿的生命,如果它开始哭闹,就要把它放进箱子里吸氧,这样才能避开外来物种的追杀。所以在第二部中,“氧气”是非常重要的道具。另外,无线电依然是这部剧中最重要的武器。在第一部中,患有听力障碍的女儿发现可以用大分贝的无线电声波来对付外来物种,它们害怕这种声音,也给人类争取到宝贵的时间射杀它们,第二部中,女儿依然带了两部无线电上路。
《寂静之地2》在结构上做了相当精细的处理。从女主一家上路开始,两条线并行,到中间发展到三条线,然后又并作两条线。这两条线是女主一家和她的朋友埃蒙特。埃蒙特是一个丧妻又丧子的孤家寡人,他一个人离开城市躲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他利用隔离声场的金属圆桶来躲避外来物种的追杀。但是女主一家到来之后彻底打破了他的平静,首先是物资的缺乏,原来一个人可以过活的食物、水还要分给女主一家。在生存面前,埃蒙特也差点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人,然而,女主的眼泪唤醒了埃蒙特的良知,最后,他还是帮助女主去寻找她的女儿。
自此,镜头剪辑就变成了双线并行,而且还有呼应。比如这里正在紧张地和怪物较量,那边也陷入了危机,这里缺氧,那里也被绳子套住了脖子,这里开枪,那里也用棍棒还击。中间女主因为要给孩子找药和氧气瓶,剪辑变成了三线并行,紧张而又过瘾。突如其来的声效也很好地完成了惊悚片的“吓人”环节,整个过程都有点“一惊一乍”的。前面刚刚突出重围,下一秒又陷入了危机之中。男女主角就像要升级打怪一样,一路披荆斩棘,活下去,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这一部最大的亮点,还不是如何战胜怪物,而是将重点放在两个孩子如何保护大人的过程。在我们的印象中,大人总是负责保护年幼的孩子,因为大人代表了成熟、稳重和勇敢,而孩子总是那个被保护的对象,在孩子的眼中,大人也是永远不会战败的。在这部电影中,一开始女主角和埃蒙特都在战斗,哪怕女主角已经精疲力竭伤横累累,但她还没有倒下;埃蒙特也是去寻找和保护女主角的女儿的,但是,当孩子发现大人也不是万能的时候,大人也会受伤也会流血的时候,他们没有坐以待毙,跨出了勇敢的那一步,拿起枪、拿起棍棒,和怪物战斗到底。
而电影,就在女儿坚定的眼神中嘎然而止了,留下了无限的遐想,内心一个声音响起:“什么?结束了?”肯定还有下一部吧!在期待《寂静之地3》的同时,我们也抛出了诸多的疑问,比如关于这个外来生物,还是一头雾水,它从哪里来,为什么攻击人类?人类该何去何从?希望在下一部中,观众能找到答案。
《寂静之地2》开场,故事从第一天重新开始讲述。天外来客屠城,有基督徒求救于耶和华,“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耶和华不闻,信徒因这祈祷送命,主的神力在大地上通行受阻。一动一静,是第一日。第一天结束在警察被怪物杀害的画面里,宗教和政府失去作用,内外的制约和护佑不复存在,人类重新回到走出非洲丛林的一刻。作为惊悚片中末日题材电影,《寂静之地》将人类行进的时钟拨至同样也是起点的末尾,讲人何以为人。
片名过后,《寂静之地2》接续前作的时间,女儿瑞根(Regan)继承父亲遗志,开始寻找一个属于当下的乌托邦。父亲的火焰未吸引来救助,瑞根并没有更好的办法,她所做的只能是从“等”变为“找”,类似鲧禹父子的从堵到疏。瑞根走出去的愿望后来让她得到了一天的安宁,毕竟在怪物环伺的世界里真正的安宁是不存在的。
如何存活是《寂静之地》中的人物面临的首要问题,与活下来这一朴素愿望并行的便是人如何成为人。生存携带着自然世界的残暴,存在则是人类独有的,人类思考自身与他人的关系以及在世界的位置。李·阿伯特( Lee Abbott )一家在灾难来临之后,仍以家庭作为存在单位,仍进行无声的餐前祷告。姐弟在地下室玩大富翁,夫妻戴着耳机听着尼尔·扬的《Harvest Moon》跳舞,母亲教儿子做算数。凡此种种都是生存不必要的行为,甚至不利于生存,这便是存在,属于人的存在。
《寂静之地2》述了灾重难降临那天发生的事。男孩马库斯( Marcus )有棒球比赛,一家人前来观看,为之加油打气,后来夭折的弟弟博为其送去糖果减压。爱和亲情在故事一开始就是存在之必要。瑞根一直为小弟弟博的死去久久难以释怀,即使瑞根将拆掉电池的玩具飞机送给博源自于爱。这种爱最后再一次发生于工厂地下管道中,在缺氧的环境中男孩马库斯与弟弟换着吸氧,氧气不足,人性遭遇严峻考验,若以工具理性的思维去考量,婴儿自然是牺牲对象。但在母亲打开管道门的那一刻,氧气面罩留在了婴儿那里,马库斯已经缺氧昏迷。这是马库斯对弟弟缘于亲情的爱,更是对母亲“你会照顾好他”承诺的保证。
舍小保大的是基于个体延续的考量,而舍大保小则是出于种族的延续的决定。末日题材不同于一般灾难片,灾难不会马上过去,末日来临时人类只能适应,尽量活至远处便成了一个信念。母亲教习儿子马库斯功课,属于文明的传递。《寂静之地》中怪物掳食往往只存在一瞬,更多的则是如何延续文明,传承生存本领。在耕种无法进行,陆地动物又遭遇了和人类相同命运的前提下,捕鱼成为活下来必须掌握的技能。在父亲要带马库斯前去学习捕鱼时,面对马库斯的担忧,母亲告诉他“学好这些对你来讲非常重要,他只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我,等我老了头发花白牙都掉光了的时候”。这是基于活得更远的考虑,而不是个体活得更久。这也是父亲为了孩子牺牲掉自己的原因,自然,同样因为爱。
对于死者的怀念是人类文明的一个重要标志。《寂静之地》中人物几次的回到这个家庭最早死去的成员的“墓”前,而后都走得更远。出于对故去之人的爱,活下去成为了一个承诺。第二部主角光环更加移向瑞根,因对于弟弟博之死的愧疚,去救掉入粮仓的马库斯便显得义无反顾。爱本身软弱无力,但爱迸发的力量有时巨大无比。能够杀死怪物的扩音器来自于父亲为失聪女儿助听的失败尝试,爱成为打败怪物的武器。正因为此,父亲死后瑞根继承父亲家长的角色,她要带领整个家庭走得更远。
过于直白的言说会丧失掉丰富的水分,变成具体而明确的干瘪,惊悚片的怪物往往有实在的形,奉俊昊的《汉江怪物》便指向国家权力机器。《寂静之地》中的怪物要求人类以沉默屈服,但打败怪物的恰恰是发出声音。与怪物对声音异常敏感,远距离可以察觉人类的响动和声音不同,失聪的瑞根如果不依赖外部工具,无法听到任何声音。但瑞根却成了打败怪物的关键,他观察到刺耳的噪声可以消除怪物的力量,从而人类可能杀死怪物。
我愿意将《寂静之地》再往远处推置。被誉为“拉丁美洲声音”的乌拉圭作家爱德华多·加莱亚诺在三卷本的《火的记忆》中以编年体记述了美洲大陆被殖民史,“快来看从天上的人啊!”这是美洲原始人看到哥伦布的第一感受,这与我们在《寂静之地》第一日看到怪物的场景相同,相同的还有随后我们发现这些外来客都不怎么能算作人。殖民使得宗教和文明的彻底摧毁,这便是《寂静之地》中由动转静的“第一日”,发出响动的权力为殖民者所独有,被殖民群体则要求必须沉默。《寂静之地》的开场是宗教的置换,“上帝说:光!就有了光。”中的“说”被弃置,寂静成为生存所必须遵守的法则。残暴的统治者失明,而选择用出奇准确的听觉监控与自身相异的声音。
所以我武断的认为如果《寂静之地》携带政治隐喻,便是映射某种殖民式统治。《寂静之地》刻画了怪物降世后人类族群的群像,父亲和儿子捕鱼归来途中遇到失去妻子的老人,尽全力大喊一声然后瞬间被怪物夺取生命。这是最直接也最惨烈的方式,问题是,它的作用有多大?伊芙琳一家逃难(亦或突围)的过程中遇到失去孩子的埃米特,埃米特对怪物恨之入骨但选择沉默苟活,因为伊芙琳来临前他相信没人能杀死怪物。瑞根和埃米特寻找船只时遭遇人类的暗算和威胁,这些同样沉默的同类成为这场天灾中怪物的帮凶,即使随后片刻间被怪物杀死。小岛上的幸存者不用沉默,过一天算一天,从来不想怪物袭来如何自保,但他们忘了忍让从来不能保证和平。
《寂静之地》在类型上属于惊悚片。今日的电影观众自我定位多是购买某种服务的人,由于惊悚和恐怖的天然联结,惊悚片观众对影片的评价标准往往成了吓不吓人、剧情是否自洽,忽略了感官体验之外,惊悚片是在对“怪物”进行书写,“我们所恐惧的究竟是什么?”才是惊悚片要深层表达的。而《寂静之地》中令我们不安的不是怪物的残暴,是作为人类竟然不可以发出声音,所以瑞根一家进行的不是生存之战,而是尊严之战。导演约翰·卡拉辛斯基通过前后两部不能说话的电影告诉我们:那些他们不允许的,可能正是他们惧怕的。
电影《寂静之地2》的时间线承接第一部,讲述女主角伊芙琳在丈夫李为爱牺牲后,被迫带领孩子们离开家园,在危机四伏的末世中寻求生存的故事。相比第一部的封闭空间叙事,《寂静之地2》将世界观铺展得更为宏大,我们不仅能在其中看到外星生物缘何降临地球以及它们入侵地球后的末世图景,还能看到马库斯等少年角色的历练与成长。
毋庸讳言,《寂静之地》系列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其“发声即死”的高概念设定,故事中主角面对疼痛、恐惧和死亡时必须噤声的原则给予银幕外观众极大的紧张感、压抑感。影片中凶残可怖的外星生物没有视觉,听觉却异常灵敏,哪怕人类发出微小的声音,远在数里之外的它们也会循声赶来,将人类残忍杀害。
因此,“声音”成为了《寂静之地》系列的关键要素,它不仅牵动着角色生死,也影响着观众的观影体验。于是我们看到,在“发声即死”的高概念加持下,《寂静之地2》在声音设计上颇具一番心思。
首先,影片会刻意凸显主角生活环境中的各类声音元素。如影片伊始的一组空镜中,我们在寂寥的街道上能够清晰地听到风声、信号灯在风中摇曳的吱呀声、红绿灯切换声等声音;再如影片15分钟左右,随着伊芙琳一家由室内走向室外,虫鸣声愈发响亮,直至最后交织成恼人的噪音,这些细节无不彰显着声音在本片中的重要地位。
而伊芙琳脚踩落叶、背包钩住铁丝网等的声音配合着女演员艾米丽·布朗特犹疑战栗、小心翼翼的精湛表演,又紧紧扣住观众心弦,这些原本日常生活中司空见惯的声音,此刻却成为骇人的惊悚元素,这是由影片高概念所带来的声音设计上的一大新意。
其次,影片借由女儿瑞根展现了失聪人士主观视角下的环境感知,这一声音上的“花招”打破了传统惊悚恐怖片的声音设计思路,充分调动起观众的感官体验,使影片的惊悚感、绝望感更上层楼。影片中有两处令人印象深刻:
一是影片开场时,一只外星生物突然冲出来袭击人群,街道上陷入混乱,但坐在车里的瑞根因为失聪,对周遭的一切毫无察觉。这是我们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失聪者的茫然无助,在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末世,被剥夺听觉无异于将自己的生命暴露在怪物的利爪之下。这一段长达15秒的静默不仅增强了观影的沉浸感,也让我们更加牵挂瑞根接下来的命运。
二是在影片中段,瑞根一觉醒来,发现埃米特带着自己的助听器不见踪影,她下意识地以为埃米特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壮烈牺牲,在花园里抱头痛哭。这一段仍没有任何声音,但我们能强烈感受到瑞根的悔恨与绝望几乎要溢出银幕。而随后埃米特拿着助听器再次来到瑞根面前时,画面又渐渐充满声音,此时,声音并不意味着危险和死亡,而是生之希望,这是声音在“发声即死”的高概念下所生发出的新的表意。
第三,影片还通过不同声音的有机编排、同期声与配乐彼此交叠等手法,达到了渲染惊悚氛围、调动观众情绪、丰富听觉层次的艺术效果。如影片15分钟左右,有一段伊芙琳与瑞根分头去找东西的情节,导演利用交叉剪辑将声音的“闹”与“静”错开,我们可以依次听到“室外的虫鸣声(闹)—瑞根蹑手蹑脚下楼梯声(静)—伊芙琳在漏水的地下室内潜行声(闹)—瑞根在架子上找收音机声(静)”,获得了层次分明的听觉体验。
再如伊芙琳一家在野外第一次遭遇怪兽袭击,导演将躁动的弦乐、怪兽的嘶吼、刺耳的声波等声音相互交叠,营造出千钧一发之势,同时所有声音在伊芙琳子弹上膛的一刻戛然而止,随后的一声枪响释放了观众积攒已久的紧张情绪,我们在酣畅淋漓的同时也对伊芙琳的英勇行为肃然起敬。
与此同时,由于《寂静之地2》的世界观更为宏大,它在叙事上也摆脱了第一部“小而简”的美学风格,走向繁复与花哨。导演试图用让作品涵盖更广泛的叙事主题、更立体的人物形象、更复杂的叙事结构的方式,来消弭大众对《寂静之地》系列“小成本B级片”的印象,也不难看出导演约翰·卡拉辛斯基想要把《寂静之地》打造成长线IP的野心。
然而,相比于本片家庭亲情、人性晦暗、青春成长等老生常谈的主题,以及略显生硬的人物弧光转变,我更想谈谈本片对多线叙事的精细打磨。
影片中较为显著的多线叙事段落发生在瑞根出走以后,埃米特去找瑞根,伊芙琳去找药品,叙事线索由此兵分三路:马库斯、伊芙琳、瑞根与埃米特。这三条线索的叙事节奏各不相同,导演利用交叉剪辑的方式让三条线索相互交织,从而使影片的叙事节奏张弛有度,并最大程度地保留了悬念,如埃米特在港口开船时身后跑过不明身影,悬疑感陡生,就在我们迫切想知道那个身影是否是外星怪物时,导演却按下不表,转而去讲伊芙琳和马库斯的故事,吊足了观众胃口。
而在此情节段落的高潮部分,随着伊芙琳回去击杀怪兽,叙事线索又从三线并为两线。尽管此时两条线上的危机各不相同,但导演机智地利用水、火、窒息等相似的剧作元素实现不同空间的流畅切换,不致使我们产生观影跳脱感,同时也对观影情绪起到“1+1>2”的加成效果。
回到标题,为什么说本片的高概念是一把双刃剑?
从商业角度看,“发声即死”的高概念设定无疑是成功的,它让《寂静之地》与传统惊悚恐怖片的惊吓机制区分开来,并在银幕内外形成了良好的联动效应。但从剧作角度来看,这个高概念又会在一定程度上阻碍《寂静之地》系列的进一步发展,或者说对编剧的剧作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如果创作者没能把握好“发声即死”的高概念设定与叙事内容繁复间的微妙平衡,势必会让影片的艺术呈现效果大打折扣,这一点在《寂静之地2》中其实已经初露端倪。
“发声即死”意味着主角想要生存下来,必须少说话、少活动,《寂静之地1》中伊芙琳一家的确做到了这两点,所以作品获得了观众认可。但需要注意的是,《寂静之地1》的故事内容相当精炼,里面没有深刻的人性主题探讨,没有圆满的人物弧光转变,更没有繁复多变的叙事结构花招,它的剧作任务很简单:一家人如何在封闭空间内躲避怪物击杀。换言之,导演只需要想办法满足观众的感官体验即可,因为影片的高概念已经足够吸引人。
但在《寂静之地2》中,导演既想要通过埃米特来针砭人性丑恶,又想要通过马库斯来展现人物成长,以达到弥补第一部的剧作缺憾并为下一部铺路搭桥的目的,不可避免地加入了大量对白,因为这些复杂的信息是无法仅通过角色间的手语交流和音效设计准确传达给观众的。尽管导演为这些对话找到了足够安全的空间环境(工厂地下、无人岛),但我们依然能感受到其与影片设定的背离。大量对白的加入不仅消解了影片“发声即死”设定的独特性,也造成了影片叙事节奏的拖沓,这也是很多人认为《寂静之地2》前后观感断裂的原因之一。
其次,随着世界观的进一步铺展,《寂静之地2》中角色的活动范围也由封闭空间扩大至空旷的野外,影片中不仅出现了大量温暖明亮的白日景色,外星生物也频频露面。恐怖大师洛夫克拉夫特曾说:“最古老又最强烈的恐惧是未知。”如果回顾《寂静之地1》就不难发现,除高概念外,封闭空间、夜景、怪物“犹抱琵琶半遮面”等设计都有效增强了影片的恐怖氛围,而《寂静之地2》中角色活动范围的扩大反而折损了影片原有的神秘气质,使之降级为平庸的怪兽电影。
同时导演为了丰富剧情,刻意让角色进行某些活动,但由于这些活动动机不清,反而导致人物形象有所损害,甚至被不少观众批评“智商掉线”。如瑞根进入无人车厢后招致怪兽袭击,导演赋予她的行为动机是为弟弟马库斯拿急救箱,但她出走前刚与马库斯发生过激烈争吵,拿到急救箱后她也没有回去找马库斯,显然这个动机是不成立的,也有悖于她一直以来聪慧机敏的人设。细究下来,瑞根的这次“车厢探险”更多的是服务于剧情发展,一方面可以引出外星生物来增加影片的奇观性,另一方面也促进瑞根与埃米特间的友情升温,为埃米特接下来的情感转变打下基础。
其实,这种以工具性取代逻辑性的剧情编织在《寂静之地2》中俯拾皆是,比如为何胆小的马库斯在行动不便的情况下敢一个人在工厂游荡?为何岛上的黑人大叔在没有确定怪兽被甩掉的前提下要在门口对着埃米特说话?为何有人能将怪兽轻易爆头,有人却爆头无果?这些问题都暴露出了编剧在创作时的不严谨、不细致,一味追求感官刺激所导致的后果将是整部影片的逻辑大厦摇摇欲坠。
有网友说,《寂静之地》是不能带着脑子看的电影。我认为这句话有两层含义,一是《寂静之地》在剧作上有诸多逻辑纰漏,无法细究;二是如果过于头脑理智地去看《寂静之地》,便会丧失掉很多感官乐趣。诚然,面对故事中许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这句话作为观众的自我妥协与心理慰藉无可厚非,但创作者若想把《寂静之地》打造成经得起市场检验与时间淘漉的长线IP,则必须要在剧作上坚持高标准严要求,进一步审慎思考和精细打磨,尤其是要调和好影片高概念与叙事繁复间的矛盾,以及填补明显的逻辑漏洞。
作为创作者始终要记住的是,新颖的高概念仅仅是影片成功的第一步,因为再新颖独特的高概念都只能惊艳观众一时,惊艳过后真正能留住观众的,依然是那个经得起推敲的、充盈着创作者诚意与灵魂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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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拉·穆尔维曾指出,主流商业电影的影像与叙事的基本构成原则,首先是男人看/女人被看,是建立在男人/女人、看/被看、主动/被动、主体/客体的一系列二项对立式间的叙述与影像序列。[1]在电影《寂静之地》中,这种看与被看关系的转换则呈现为父权的倒塌及女性意识的觉醒,即父亲的牺牲与母亲和女儿作为主体对家庭的守卫。而到了续作《寂静之地2》中,这种关系则彻底替换为女性/看、男性/被看。
一、人物视角的转换
如上文中我们提到,《寂静之地》中看/被看关系转换体现在影片末尾“父亲的牺牲”这一情节之上。作为承上之作,《寂静之地2》于电影开头就向观众再次揭示了这一关系的承接与变化。
影片开头仍以父亲作为观看主体,展现灾难来临前小镇的平和模样与潜伏着的危险。平静,却又危机四伏。而当父亲抵达球场作为后,镜头下移至他拿刀切水果的动作。其后,女儿的手轻拍父亲的手,镜头上移对准女儿,通过女儿和父亲的手语,再向上移动,将父亲与女儿一其归入景框中。在此,父亲第一次从观看主体转为被看对象,而女儿则短暂掌握了“看”的主动权。即第一次人物视角转换。
这一视角的转换,不仅是对前作女儿接过父亲守卫家庭责任的呼应,更是为本片作为反传统商业片打下了基底色彩——女儿/女性成为掌握守卫权的主动方,而男性退居其次。看/被看、主动/被动、主体/客体的性别就此对换。
在怪物袭击小镇的片段中,相比男性,女性(女儿与母亲)更是占据了观看主体的地位。其后,以男性警察举枪射击怪物未果残忍被杀结束回忆片段,儿子惊恐地“闭眼捂耳”这一动作作为回忆与现实的过渡,到母亲举枪彻底开启现实部分。
到此,人物关系浮现——举枪反击的女性,影片中的拯救者/保护者;“闭眼捂耳”的男性,家庭里的被拯救者/被保护者。以往主流商业电影中的“男强女弱”公式就此颠覆。
二、拯救者与被拯救者
在主流商业电影中,女性形象只是充当着构成奇观、诱发欲望观看的视觉动机[2],哪怕是到了女性作为主角的动作电影中,大部分女性也都以身着性感短装来满足银幕前男性观众对女主角的欲望式观看。而《寂静之地2》中的女性形象一反传统地成为了拯救者,拯救身陷囹圄的男性。
(一)拯救者
作为拯救者,女儿——而非儿子——承接了父亲的衣钵,是父亲形象的接班人。虽不难由此看出父亲消逝后父权的残留,——例如:女儿借着父亲遗留下来的东西试图找到生还者,并将他们拯救——但更多的是呈现为一种冲破父权、代表父亲拯救他人的意志。前作中,父亲以一种领袖的形象连接着各个地区的生还者,以给予自己和对方生存的希望。到了续作,相比于父亲只停留在联络阶层的行为,女儿的行动已不再局限于此,取而代之的,是以身赴险,将生存之法传递给生还者。
甚至在遭到儿子的拒绝和父亲朋友埃米特(以下简称朋友)的劝说后仍坚定信念,独身一人前往危险之地。女儿的行为,与杰曼·翰苏饰演的小岛领袖发现可以躲避怪物追杀之地后对其他地区生还者的无所作为形成了鲜明对比。如果说前作中的女性角色的奋起反抗总裹挟着父权的幽魂,那么到了本片,这种裹挟着父权的幽魂已成功转化为对残留父权的冲破。
(二)被拯救者
被拯救者在大部分电影中的功用在于一种修饰作用,即凭自己的柔弱来衬托出拯救者的智慧与勇敢,有时甚至存在“拖后腿”的嫌疑。
在《寂静之地2》中,被拯救者更多的是陷入自身的心魔困境无法自拔,而非一无是处。他们与拯救者一起承担着保护彼此、辅助叙事的功能。
儿子作为家庭中除开婴儿外唯一一个被拯救者,他是脆弱的,他的行动也多是被动的。在逃亡中他无意间踩到捕兽夹上,疼痛难忍之余是母亲第一时间赶来捂住他的嘴巴以防他发出声响引来怪物;在母亲冒死外出寻找必需品时,他则和婴儿一起躲在安全处等待母亲归来,甚至因自己的好奇心而将家庭成员推入危险境地。虽然如此,可到了最后关头,他同样迅速成长,举枪与怪物搏斗,守卫了自己的家庭。这一举动不仅是拯救者使被拯救者战胜心魔,得以拯救的体现,更是拯救者与被拯救者形象的一次对换。
同样作为被拯救者的还有朋友。比起儿子的脆弱,他所呈现的初始特征是自私。这种自私代表着的是大部分生还者的自私,而女儿对他的拯救对照着的是女儿自己力图拯救其他生还者的目的。在这儿,朋友作为被拯救者的形象,即代表了剩下所有生还者的被拯救者形象。
朋友无疑是一种男权力量的体现,他们有着强大的力量去保护他人,在影片中,他们也确实一次次保护了母亲的家庭。可到了真正需要拯救他人的关头,他所表现出的却是退缩。在母亲带着孩子们向他祈求帮助时,他是拒绝的;在母亲祈求他为自己寻回出走的女儿时,她同样遭到了拒绝。他掌握着力量与主动权,却选择做一个自私懦弱的人。而他之所以出手帮助,也都是借着父亲,——在此可视为一种男权残留——的关系。而他自私懦弱的形成,其原因确实其妻子的逝去,即女性的缺失,是一个身陷囹圄无法自拔的待拯救者。
因此,在朋友和女儿一起踏上拯救生还者旅程中,他与女儿之间不仅表现为男/女性力量的相互抗衡,甚至男性力量一度超越女性、保护女性,但总目的则在于展现旅程中二者相伴之下女儿对朋友心灵上的救赎,从而达到对剩余生还者的拯救与男女性的一种平衡。
有趣的是,当怪物渡河降临小岛,本应承担起拯救者形象的小岛领袖在最后关头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惧怕,因退缩逃离而被怪物杀害,拯救重担就此落在朋友和女儿二人身上;当朋友终于完成自我拯救,像女儿父亲一样准备为了保护女儿牺牲自己时,女儿又再次举杆杀死怪物,拯救朋友,同时也是对自己未能拯救父亲这一遗憾的弥补。
不同于以往的商业电影,在本片中,拯救者与被拯救者的关系在此一次又一次地发生变化,相辅相成,共历磨难,保护着彼此,最终达到一种势均力敌的平衡之态。
三、女性影响下男性的成长
几乎所有人都可以看出《寂静之地2》作为主流商业电影的反叛。这种反叛对于“女性为主体叙述故事”给予肯定之态。我们可以看到,这种反叛甚至给予了一种更为大胆的展现,那就是对换性别,体现了男性是如何在女性的影响下成长的。
如上述所提及的那样,儿子在最后关头冲破了被拯救者的形象,成为了举枪保护母亲和婴儿的拯救者。而影片在这一表现过程中,混合着的是另一边女儿在广播室举杆杀死怪物的平行镜头。女儿、儿子杀死怪物的过程一步步交叉对照,观众可以从一逐步放大的女儿/儿子的脸中看到二人形成的一种你我不变的形态,女儿/儿子逐渐相融为一体,共同成为勇敢保卫家园的守护者的化身。值得注意的是,其中有一镜头展现为母亲怀抱婴儿看着成功杀死怪物的儿子,作为观看主体的母亲看着一直被保护的儿子终成为保护这个家庭的人。
在这一剪辑过程中,观众不仅可以从女儿/儿子那两张脸中看出彼此的影子,或可称之为女性保护下男性成长的影子,也可以从母亲与儿子/看与被看的叙述关系上看出在女性对整个家庭的保护中,男性深受的影响。
更不用提朋友在看到女儿虽势单力薄,却为保护其余生还者所做出的远比自己更加勇敢的反抗行为从而改变自己、走出自我困境的成长。而这些行为行为,都可视作本片的一大“反常”之举。
四、结语
《寂静之地2》作为一部承上之作,在延续了前作片尾所体现出的“女性举枪保卫家园”这一主题的同时,将反传统的变式进行到底,进一步向观众展现出脱离男性后女性自我的成长、男权与女性力量的抗衡甚至是女性用自己的力量感染他人、拯救末世的故事。在这一点上,《寂静之地》系列作为主流商业电影中的反叛者,仍值得观众与创作者们持续性的学习与关注。
参考文献:
[1][2]戴锦华.《电影批评》.第四章 精神分析、女性主义与银幕之梦:《香草天空》
比第一部好看,剧情不磨叽了,主要角色不拖后腿。第一次看到胡子拉碴的基里安墨菲。补充:我就特别烦那些说“不会游泳不会飞的怪物凭啥能毁灭世界”的杠精,丧尸也不会游泳不会飞,那所有丧尸片也都逻辑有问题呗?新冠病毒远远不如丧尸病毒危险,就已经把人类社会折腾得不行了,如果真出现丧尸病毒或者异形,人类哪来的自信能应对自如?
本来可以打四星,但是实在受不了女主和她女儿一脉相承的道德绑架。
看到那个钉子隔了两年还没拔出来我真的太开心了
最大的快乐来自全程安静一有动静就互相嘘的观众
恐怖片不吓人是原罪。怪物不能游泳的设定,到底是怎么把人类逼到这种地步的……儿子到底爬出去干什么?美团都没他能送。还有那群莫名其妙的海盗(?)不过观影体验还不错。
希望每个电影院剧院都标配一只这个怪兽
每个某地电影院都应该配一只这样的怪物
这,近几年来,看过的,最烂的烂片
看这个片子都堵不住有些人吧吧吧的嘴
是我错觉吗?第一部讲述了人类不屈不挠的繁殖欲望,第二部则是爸爸死了必须找个新爸爸的故事。(以下轻度剧透)男主本已躺平,女主冲过来对他打开宝箱展示人类幼崽,脸上表情写着“这你能拒绝吗?你不能。”之后母女俩先后对男主提出要求:Be a man。如此这般,让你找回“父性”,成为新的爸爸。
比第一部好太多,抛弃复杂故事,专注惊悚场景,不拖泥带水,双线叙事,加倍刺激,从头到尾手心冒汗~Kids Power小朋友雄起~
受不住日式恐怖,又想去影院找点一惊一乍的刺激,可以去看看这部。紧张的氛围营造的很好,基本上是“我知道接下来怪物就要出场了,但不清楚具体哪一下会出场”。我没看过1直接去看的2,开头有些人物关系会抓不住,不过也不太影响。惊吓程度我和朋友一致给3星,偶尔会哆嗦一下的程度。
他们拿小女孩当诱饵,我们拿助听器当武器。荒芜的末世,比怪兽更可怕的是缺氧,饥饿,秩序的崩塌和关系的覆灭。曾经我们是朋友,此刻是需要自保的陌生人。曾经我们是家人,如今是天人永隔的十字墓碑。即便聚在一起,铜墙铁壁的厂房也不是我的家。即使分割两地,利用电台和强磁噪音共同拯救的仍是家人。
这就是那种只能在电影院看的恐怖片,音效太尼玛吓人了。。。
总之一句话,看的时候不要带脑子!不要带脑子!不要带脑子!套路还是第一部那些,就是靠jump scare吓你一激灵,但也确实是屡试不爽,氛围营造的相当不错。续集经费明显增多,怪物的出场频率也高了,娱乐性依旧很不错。然而问题也和第一部一样,不适合带脑子去看,很多情节只要仔细一想就滑稽了起来,部分危机的制造和解决都太生硬、刻意。母亲外出寻找补给前,竟然不提醒独自留守的男孩,婴儿的氧气罐快要没气。小男孩不作就不会死,非要带着脚伤上楼毫无意义的弄出些动静。小女孩看到废弃车厢不绕行非要冒险,虽然给了个想要拿急救箱的目的解释,但实在有些牵强,毕竟拿到了她也没有回去给弟弟治脚,而是继续前进。长期生活在水边的一群人不知道怪物不会水,出了事只有主角往水里跳,其他人都在岸上等着领便当下班。
怪物不会游泳的设定太拉垮了,完全破坏了对外面的想象,这种一不会飞、二不会游泳的东西是怎么把人类灭绝的?还是说第三部准备走出美洲大陆,结果发现亚欧非人民完全不受影响?
上岛以后为啥不能稍作整顿直奔广播室呢?
从影院出来的时候,我指着耳中的助听器和女朋友说,我也能保护你。
瞎编不满九十分钟,只好慢吞吞蹦台词了,恐怖片狂煽什么鬼情?除了几个一惊一乍,恐怖程度也几乎为零。相比第一部瀑布、钉子、生孩子、父爱的几个设计,这部弱鸡到没有任何出彩之处。怪物太适合每个电影院标配一个了,委派观影过程保持安静监督员。
PG-13的恐怖片,基本上还是在安全射程范围内。保持了第一部的氛围,以及短小精悍的时长,并且在前作“噤声”的概念上,这部更是让人“屏住呼吸”,对于观众调动观感来说是多维的。视听设计仍然是有想法的,结尾的平行剪辑也还不错,但也结束的略显仓促。三星可看。